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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F4會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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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F4會晤

(“你是看不見我生氣是嗎?”)

“美女, 你在和我們說話呢?”

“別亂搭訕啊!哥哥們可都是正經人。”

“就是,看你長得不錯,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啊。”

“嘿, 你們看什麽啊,沒見過美女搭訕嗎?羨慕嫉妒哥幾個也不用這樣。”

幾人肆無忌憚地調笑著, 附近的同學最多也只是多看幾眼, 便將註意力轉回主席臺上。

宿雨一一從他們臉上的掃視而過,面不改色地舉起手機, 對著他們一陣亂拍,又錄下一段小視頻, 還不忘配上解說:

“這幾位同學在開訓動員大會上不僅言語調戲女同學,踢前排同學的椅子,還動手拉扯女同學的頭發。行為惡劣,不以為恥反以為榮, 周圍的同學們都可以作證。現對這幾名同學的班級姓名分別曝光如下, 金融系大一1341班——”

“艹!你他媽亂拍什麽!!”

她從容不迫地側身躲開他們搶手機的動作,點了視頻保存, 又大膽地將視頻點開, 轉向他們播放。

手機裏傳出來的視頻聲音並不算大,臺上換了一位領導發言, 抑揚頓挫的演講時不時掩蓋住手機傳出來的聲音。

但足夠讓幾人火冒三丈, 要不是四周人多,只怕都要沖上來強行搶手機。

宿雨一臉泰然自若地將手機收回,按暗掉, 無視他們的怒火, “你們盡管繼續招惹我, 你們不要臉, 我可以幫你們。”

其中一人還算理智,按住沖動的同伴,惱怒道:“美女,你沒經過我們的允許亂拍我們,犯法啊!”

“你們調戲我,踢我椅子扯我頭發時,怎麽不見你們經過我的允許?”宿雨懶得再跟他們扯皮,下最後的通牒,“收起你們那點兒歪腦筋,再動一下,我立即將視頻照片傳到網上,相信網友們可不會有我這麽好說話。”

“艹你媽你以為憑借你這個視頻就能——”

“要不試試?”宿雨舉起手機晃了晃,“瞧瞧你們的樣兒,別著煙吊兒郎當的,一看就很有未來社會人渣的潛質,網友們是信你們還是信這段視頻,你們心裏難道沒點兒數?”

“死女人,我草他媽——”

“夠了!阿箬,閉嘴!等待會兒去那邊再說!”

原本還怒不可遏的人被按了回去,宿雨瞥了一眼,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之意,將手機收回兜裏。

往後的流程幾人安靜了不少,小動作還是不斷,但起碼沒再敢來惹宿雨,頂多臺上開大會,臺下開小會,故意說一些難聽的話惡心宿雨。

開訓動員一結束,宿雨心情甚好的走在前面,將幾人帶進空曠無人的網球場。

從京都河回來那天晚上,宿雨洗漱時,就發現了自己這個全新身體的異樣。

她和往常一樣,接了水後就一邊刷牙,一邊隨手將馬克杯放到洗漱臺上。

沒承想,馬克杯剛與洗漱臺的陶瓷磚相碰,瞬間就裂開一條縫,碎成兩半,裏面的水也瞬間流空。

她的動作力道沒有刻意,但好端端的馬克杯,還是說碎就碎。

不僅是馬克杯,就連她洗澡按洗發水沐浴露時,也接二連三弄壞了幾個瓶子,最後不得不承認,她這個新身體力氣大得嚇人。

可以當場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那種。

她也早就想試試自己這個新身體打架素質怎麽樣,這幾人倒好,主動送上門給她當做實驗品。

她一邊活動手腕腳腕,一邊對一無所知的幾人說:“先說好,輸就要輸得起,以後看到我時,自覺躲遠點兒。”

“臭女人!到這裏還敢囂張?把你手機拿出來砸了,或者我們還能放你一馬!”

說要放她一馬的幾人,卻是嚴嚴實實地將她圍住。

宿雨瞥了眼說話的人,“打贏我再說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“磨磨唧唧。”

宿雨嫌棄地罵了一句,幹脆先動手。

該揍就揍,專挑外表看不到的地方揍。

還真別說,這個身體的力量讓宿雨滿意到做夢都想笑的程度。

三五下將幾人打趴下,宿雨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,瞥了眼幾人,倒是沒再落井下石,而是當著他們的面把手機裏的視頻照片刪除。

“照片視頻我刪了,剛開學,我不想惹事兒,但也不代表我怕事兒。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同學,我見一次揍一次,說到做到。”

“你、你他媽給我們等著!!”

這是死不悔改呢。宿雨一頓,拿出手機打開拍照,剛拍了一張幾人狼狽的照片,就跳出尚初陽的電話。

再耽擱下去,估計尚初陽要過來找她了。

她連忙接通電話,不再理那幾人,轉身離開網球場,朝固定教室走去。

“怎麽——”

“宿雨!!”

宿雨心虛的左右張望,確定周圍並沒有人,才輕咳一聲 ,強調說:“我現在改名字了。”

“好,尚沙雨,告訴我你人呢?!所有人都在教室,你——”

“在路上了在路上了!催什麽催。”她嘟噥一句,說完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兒,遲疑地開口問道:“尚初陽,你有沒有覺得……我的聲音也變了?”

被她撒嬌使氣的嬌軟腔調甜到心坎兒上的尚初陽:“……”

何止變了,簡直是翻天覆地。

以往她都慣用冷淡平仄全無的腔調說話,也只有在睡迷糊時,聲音才軟一些,柔一些。但現在,她換了全新的身體,連聲音也在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。

嬌俏感人,撒個嬌都能要人半條命,平時說話的語調也多了幾分起伏。

而這一個變化過程,尚初陽是唯一見證人。

想到這點,尚初陽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,不自然地輕咳一聲,“是有些變化。”

“啊,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兒,有空錄出來聽聽才行。”人也挺奇怪,靠耳朵可以聽出許許多多人的聲音,但獨獨不能聽出自己的聲音。

想聽清自己的聲音,還得借助其他的工具。

“先別管這些,你人在哪裏,我去接你。”

“不用,我這邊回教室挺近的,你等著就行。”

走出網球場小道,宿雨看了眼面前一眼望不到頭的主校道,嘴角一抽。

還能怎麽辦,話都說出口了,只能跑唄。

“不跟你說了,我到了再找——”

“你”字被堵在了嗓子眼裏。

宿雨停下腳步,無語地望著從路邊黑色轎車中下來的尚初陽,慢半拍地把手機掛斷。

他只穿著制服襯衣,外套沒在。發育良好的健碩身材被白色襯衣黑色西褲包裹住,可以看出部分性感蓬勃的肌肉輪廓,配合他冷著的一張俊臉,活生生禁欲系列男神。

她不由得噎了噎口水,撇開視線,左顧右盼道:“你怎麽在這兒?這麽巧啊。”

尚初陽冷著臉大步走到她面前,一言不發地拉過她的雙手。

她一楞 ,下意識回頭,便見自己的手背上泛紅的皮膚被他按了一下,連忙收回手,心虛道:“幹嘛呀幹嘛呀!還有人看著呢,別動手動腳的。”

尚初陽冰冷冷地睨了她一眼,沒再跟她廢話,強制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車上帶。

他這不說話的樣子,看起來還挺嚇人的。

她用另一只手摸摸鼻尖,一頓,想到自己沒洗手,一上車立即在車裏翻找濕巾紙起來。

櫃子裏沒有,車側兜裏也沒有,車後窗上也沒有……

扭頭看向關車門吩咐開車的尚初陽,問:“濕紙巾呢?早上你不是還用了嗎?”

尚初陽都快被她氣笑了,咬牙說:“宿雨,你是看不見我生氣嗎?”

話是這麽說,人卻挺誠實,探身也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一包濕紙巾,甚至還親力親為地抽了幾張出來。

“這不是你有潔癖,我為你著想,想先擦一下手嘛。”她剛想伸手接過,就被他攥過去,還沒拒絕又被瞪了一眼,只好訕訕伸手,“行行行,你擦你擦,聽我說我謝謝你。”

尚初陽原本還想給她點教訓,但濕紙巾那麽柔軟的東西,用力擦她手指兩下就紅了,不得不收斂力氣,輕柔到仿佛對待世間珍寶。

但該教訓的還是要教訓,“宿雨,你幾歲了,大學開學第一天就和人打架。”

她睜大眼睛,“你又知道我打架了?”

尚初陽冷覷了她一眼,涼涼道:“下次打架別去網球場,不知道球場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裏面嗎?”

遠遠就在車上看到下面網球場有人打架,他原本也只是瞥了一眼,沒在意。哪裏想到車剛開到路口,就見宿雨從網球場小道走出來。

明顯還是因為接到他的電話,才結束這場打架。

原本還想隱瞞‘罪行’的宿雨心虛的摸摸鼻子,“我哪兒知道啊,就那邊比較近,而且也沒人,我才就近原則……”

後面的話在對方危險的眼神中收了回去。

尚初陽深深吸了一口氣,忍住一肚子火,一邊低頭幫她擦手,一邊問:“那些人對你做了什麽?”

“也沒做什麽,就……就……”宿雨忍不住想縮回手,“你別這麽盯著我,怪嚇人的。”

他冷笑:“就什麽,在我沒發火前,交代清楚。”

“什麽交代,我又不是你的犯人。”宿雨嘀咕一句,又見他確實是生了氣,只好說:“他們就調戲了我幾句,我想著剛好試試我這身體打架順不順手,就約了一下。”

“調戲?”尚初陽黑著臉,聲音幾乎從牙縫中擠出,“只是調戲?”

“呃,就一般犯賤的男生常幹的事情,踢凳子拉頭發什麽的,還有嘴有些臟,其他——真沒了。”她差點兒沒舉手投降。

“好,很好。”開學第一天就敢調戲宿雨,真是好得很!

宿雨撞了撞他肩膀,“不用你管,我都把人揍夠本了。”

“你報你的仇,關我什麽事!”他低頭掩去嘴角的陰森,又扯過她另一只手接著擦。

宿雨可沒忘記身邊這只是F4之首,強調道:“反正這事兒你別管,我能治他們。”

尚初陽沒說話,看似認認真真在幫她擦手,實際上腦子裏已經閃過千百種教訓人的手段。

但——

“尚初陽,我很嚴肅地告訴你,不用你管這事兒!”

尚初陽氣極反笑,沒忍住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心,“我有說管了嗎?看把你能耐的。”

“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,這事兒我自己處理。”見兩只手都擦幹凈了,宿雨沒收回來,而是拍拍他的手臂,自信道: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會吃虧的。”

“我擔心的是你吃虧嗎!”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孩兒被不長眼的人肖想!

“反正我不會被欺負,被欺負了我也能自己欺負回去,你只需要支持我給我鼓勵就好。”見他還在生氣,宿雨又拍拍他手臂,“行啦行啦不生氣。”

又來了。

撒嬌軟糯的嬌俏女聲,只怕再多聽幾次,該軟的軟,該硬的也硬了。

黑著臉的尚初陽,舌尖頂了頂後槽牙,只覺得宿雨這個小妖精天生就是來折磨他,冰火兩重天說的就是他現在這個處境。

沒忍住擡手捏住她後脖子,要挾道:“今晚老實點給我洗外套,聽到沒有!”

“憑什麽要我洗啊?”被摁住命運後脖子的宿雨振振有詞,“弄臟你外套的人又不是我,誰弄臟誰洗!”

尚初陽冷笑,“你再說一遍,我考慮要不要掉頭回去。”

宿雨:“……”

掉頭回去還能幹嘛,那幾個人估計還在網球場待著呢。她下手已經那麽狠,再換成尚初陽,那幾人還用參加軍訓嗎?她還能愉快的打臉嗎!

想著,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,然後將雙手背面向他,大聲說:“看看我這雙手,它不好看是吧,你要這麽虐待它們?”

尚初陽:“……”

還真別說,這雙白白嫩嫩捏一下就會紅的手,好像確實不太適合洗衣服。

他吸了一口氣,決定退一步,“放洗衣機洗不會嗎!”

“哦,那還是會的,早說嘛。”洗衣機洗衣服多大點兒事情。

尚初陽冷哼,又拉回她的手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手背上泛紅的位置,低垂的黑眸底下隱隱閃過陰森冷意。聲音卻溫和了幾分:“還疼不疼?”

“還行,那幾個人身材管理不太行,一身肥肉,我打得不疼,他們可能比較疼。”不說還好,一說宿雨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,“我的力氣 真的超級大,打架好爽啊哈哈!”

“看出來了。”她臉上的笑容發自真心,連眼角的淚痣都跟著明艷起來。

尚初陽不得不承認,他的女孩兒不僅沒有受委屈,還玩得挺開心。

反而襯得他可有可無。

——好氣,我竟然只能抽事後煙。

到達教學樓,宿雨才把話題轉回待會兒的班會上,說:“我和你一起進教室真的沒問題嗎?”

尚初陽摁著她的腦袋將她往電梯門推,“不是跟我姓尚嗎,怕什麽。”

那不是你是小說裏的F4貴族之首嗎,被眾人追捧的校園人物,到時候粉絲後援團又是男女通吃。

宿雨撇撇嘴,想到什麽,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,問:“我現在這樣,算不算漂亮美女?”

尚初陽腳步微頓,將她推進電梯後,按下教室樓層,才觀察她的一舉一動,問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她擡頭,認真地問:“你說我去競爭校花的勝算大不大?”

尚初陽神色漸漸嚴肅,“你以前不是不在意這些麽?”

她理所當然道:“你以後肯定是校草擔當,我沒點兒底氣,怎麽敢天天跟你同進同出。”

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通順,皺起眉。

同進同出和她當校花有什麽關系?

“你想當就當。”尚初陽掩去眼底的笑意,故意不提醒她原因。

正巧,電梯到達。

“走吧,班會應該開始了。”

宿雨頓時收回思緒,嚴陣以待,“開學第一天就遲到,希望班主任別記住我們。”

尚初陽斜睨了她一眼,鼻音哼了一聲:“看你下次還敢不敢。”

“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。”她撇撇嘴。

經過的教室裏都已經坐滿了同學,老師已經在講臺上講話,學習氛圍非常濃烈。

宿雨下意識閉上嘴,沒敢發出聲音,怕打擾到教室的氛圍。

他們的教室並不遠。

到達門口時,尚初陽低頭幫她理了理衣領,叮囑她:“待會兒坐我旁邊,記住了。”

“啰嗦。”宿雨咕噥一句,擡起手,“我敲門了啊。”

想到門內的人,尚初陽微微擡鄂,一手壓了壓襯衣袖子上的袖扣,應道:“嗯。”

“報告。”

“進。”

門被拉開,教室裏的場景也瞬間出現在宿雨的眼前。

而宿雨與尚初陽一同站在門口的畫面,也精準無誤地落在教室裏的人眼裏。

原本安靜的教室,接二連三傳出倒抽氣的聲音。

不少人紛紛張大嘴巴,顯然沒預料到,兩人會出現在他們所在的班級。

直到——

砰!

毫無預兆的一聲椅子砸地的動靜,如同在每個人心頭炸開一般,都紛紛被嚇一大跳。

只見坐在後座的青年站起身,臉上寫滿驚愕。

那樣不可思議又難掩驚喜的視線毫無掩飾,直沖宿雨而來。

宿雨眼皮一跳,還沒想好怎麽應對,手就被尚初陽握住,被他拉著一同往教室裏面走。

“哇!”

很快,同學們的反應變得興奮起來,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聚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。

也有不友善甚至是充滿嫉妒的視線。

宿雨不動聲色地將所經過的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,跟著尚初陽在靠窗後排坐下,才收回視線。

那個青年早在尚初陽牽住她的手時,收起臉上的驚愕。他一旁的男生畏畏縮縮地幫忙把椅子扶起來,放在他身後,一臉諂媚地請他坐下。

顯然,青年在班上的地位不低。

宿雨壓下心頭的異樣,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自己的手還被尚初陽牽著,不由得抽了抽嘴角,把手收回來,小聲問:

“你拉著我做什麽?”

還能做什麽,宣布主權唄。尚初陽十分自然地收回手,桌下兩條長腿自然交疊,靠著座椅氣場全開,側眸看向她,暗藏警告:“眼睛別亂看。”

“就你毛病多。”

她嘀咕一句,被這麽一打岔,也忘了深究那個青年的身份。

他們的班主任名為周長艷,一位書香氣韻十足的美術老師。

先數了數到位的同學人數,才笑著說:“好,我們班的同學都到齊了,現在老師先簡單地做一個自我介紹,待會兒再輪到大家依次做自我介紹。”

但臺下的同學們還時不時回頭看向宿雨他們,根本沒註意聽周長艷的話。

周長艷強作鎮定的作為自我介紹,切換PPT,又調了調麥克風,提高分貝,繼續說:

“現在按花名冊的順序,請念到名字的同學站起來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,方便以後大家相互認識。第一位同學是……班若若!班若若同學是哪一位?”

臺下無人回應。

站在臺上可以把臺下的動靜看得十分清楚,一個個頭扭頭小聲議論,並沒把周長艷的話聽進去。

這回周長艷的臉色沒控制得住,有些難看地喊:“班若若沒來嗎?誰是班若若?”

但無人在意。

老師在臺上唱獨角戲,學生在臺下光明正大的各幹各的。

雖然知道這是一個貴族學院,就讀這所學校的人非富即貴,都少不了大少爺大小姐的脾氣。

但敢將老師無視到這種地步的,宿雨還是第一次見識。

她不理解,大為震驚的同時,火氣也上來了。

如果她是老師站在臺上,被臺下的同學這樣無視……很好,拳頭硬了。

見周長艷再三提醒都無人應答,宿雨沒忍住敲了敲桌子,在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時,笑了笑,禮貌問道:“我們班沒有叫班若若嗎?”

坐在前排的一名女生懶洋洋地舉起手,一手撐著下巴,斜睨著宿雨,說:“你是哪家的啊?怎麽從來沒在圈子裏見過你。”

坐在前排都能無視老師到這種地步。宿雨耐著脾氣,提示道:“老師讓你做自我介紹。”

班若若打了個哈欠,“這年代還做什麽自我介紹,土不土啊,圈子裏誰不認識我班若若。”

“班若若同學,你——”

講臺上的周長艷剛開口,就被班若若懶洋洋地打斷:“尚初陽,要不你介紹介紹,你拉著的女的誰家的啊,那麽大牌,還得你親自去請。”

她忽然轉移對話人,讓班上的氣氛又飆升到另一個八卦的層面。

聽著語氣還挺熟絡?宿雨下意識地也跟隨大眾,將視線一同轉向尚初陽。

尚初陽神色冷漠,只是看似隨意地擡起手臂,放在宿雨身後的椅背上。

實際上連宿雨一根頭發絲都沒碰到,但從前面看,卻是他摟著宿雨。

以及——

“老師,既然學院沒有班若若這個人,那就換下一位同學。”

冷清的嗓音,清晰無比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。

在豪門貴族中生存的人,多少聽出了這位尚家掌權人話外之意。

學院沒有班若若這個人,那就表示——

眾人立即將視線轉到班若若身上,就見她臉色難看至極,一改剛才的懶散,惱怒道:“你憑什麽開除我?”

開除?宿雨微微睜大眼睛,尚初陽什麽時候說過要開除她了?這閱讀理解還能這樣?

尚初陽伸出手指撩了一縷宿雨的長發,勾在指尖上摩挲撩弄著,眼簾低垂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。他的女孩兒第一次與這些所謂的名門貴族接觸,不能理解這些很正常,只怕以後還有得是她震驚的地方。

將不長眼的人的心理折磨得差不多,他才掩去眼底閃過的笑意,聲音依然冷清淡定地說:“老師,繼續。”

被無視的班若若立即尖聲叫道:“尚初陽!你敢無視我!”

有什麽不敢。尚初陽緩緩擡眸,毫無感情地睨了她一眼,只是一眼,便轉移視線,放在臺上左右為難的周長艷身上,尾音提高,“老師?”

“哦哦,好的,尚同學,這就繼續。”周長艷緊緊捏住手中的花名表,但所有的話都被哽在喉嚨,好半晌,才噎了噎口水,磕磕絆絆道:“班若若……同學,你還做自我介紹嗎?”

作為老師,周長艷還是選擇留下自己的學生。

盡管班若若最終只是厭棄十足地站起身,說了一句“班若若,聽到了吧”,就坐了下來,趴在桌子上不再理人。

周長艷拿過一旁的水杯擰開瓶蓋喝了一口,僵硬笑著繼續請下一位。

但有班若若這個出頭鳥打頭陣,後面的同學自我介紹變得配合了許多。也隨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自我介紹,慢慢變得不甘示弱,變得豐富起來。

宿雨光聽著就記住了好幾個同學的名字,忍不住趁教室氛圍不錯的時候,和尚初陽交流說:“開學做自我介紹是很好的傳統,是吧?你看看他們後面說得多好。”

“真正有心向學的人,會將自我介紹作為展露自己的一次好機會去抓住。”而不是這些被嬌寵慣養長大的大小姐大少爺,傲慢又無禮,甚至將開學第一課的自我介紹,當做土裏土氣丟人的麻煩事。

想到校長特意將這些人安排到同一個班級的用意,尚初陽嘴角輕挑,掩去森森惡意,又去撩宿雨的頭發。

“我是秦冥,請……多指教。”

冰冷毫無起伏地沙啞男聲,讓宿雨背脊明顯一僵。

尚初陽緩緩收緊指尖上的發絲,心情一沈。她反應那麽大,之前秦冥的反應也是這樣,難道……

教室裏響起熱烈的掌聲,以及不少阿姨奉承的話,無不是攀附討好之意。

宿雨僵著身體坐著,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自己露出異樣。

韓冥就是秦冥,他的聲音宿雨還記得一清二楚。

而秦冥又是什麽人?

小說裏的F4,四大貴族排名第二的秦家小公子,未來的商業帝王。

耳邊的掌聲如同鞭炮一樣,在她心頭反覆爆炸,讓她沒忍住,擡手捂了捂額。

下一秒又被尚初陽抓住手腕,溫潤的氣息也落在她耳邊,“頭疼?”

宿雨下意識否認:“沒,就是……之前開訓大會上被歡迎你的那些掌聲刺激到了。”

不敢說出秦冥的身份。

為什麽不敢告訴尚初陽?

宿雨不理解,不自覺陷入了自我懷疑中。

哪裏想到,不一會兒,掌聲消停,又換成了另一個熟悉的男聲。

“你們伊景萬大爺,記住了就給我睜大眼睛,以後註意著點兒。”

宿雨:“……”

哦豁。

伊景萬,F4老幺,四大貴族伊家長孫兒。

以及——

“我是薄宴庭,借這個機會告訴各位,我有未婚妻,結婚的時候一定會各位喝杯喜酒。”

薄宴庭,存在感極低但絕對強的F4之一,實際上已經是薄家幕後的掌控者。

好家夥。

這F4一下子齊聚一堂。

但他媽小說裏不是這麽寫的啊!

小說裏四個人都不同系不同班,只是住同一棟大別墅,平時吃飯放學都聚在一起而已。

更別提,秦冥是她上輩子的未婚夫就算了,再來一個伊萬前未婚夫。

這都是什麽事啊!

宿雨幾番深呼吸,都沒能控制得住心頭的荒謬感,欲哭無淚。

還沒走出這可怕的荒謬感,她就被尚初陽拉了起來。

“尚初陽。”他言簡意賅地自報姓名,低頭親昵地戳了戳宿雨的臉頰,幫她說:“尚沙雨。”

勉強讓自己回過神來的宿雨,下意識補充一句:“以後就是同學,相互指教。”

教室安靜了一秒,才爆發出強烈的掌聲,以及微不可聞的議論:

“她竟然也姓尚!是尚家的人?”

“是妹妹吧?那麽親密,還姓尚,肯定不是男女朋友!”

“我就說嘛,尚家真和誰家聯姻,肯定會有消息傳出來。”

“但他們一點兒也不像啊,難道沒有血緣關系?”

……

宿雨和尚初陽一起坐下,還沒問他為什麽搶自己的自我介紹,就聽到他先問:

“剛剛發什麽呆?頭真的疼?”

好吧,可能她剛剛真的犯了傻。宿雨抿抿唇,搖頭問:“是不是開完班會就可以吃午飯了?”

“嗯,估計還會再說一些明天軍訓的事情,第一個月的軍訓是在學園內進行封閉式訓練。”

“那中午吃什麽?能回宿舍吃嗎?”她受了打擊,只想回去靜靜。

尚初陽微不可見的皺眉,幹脆伸手捂住她額頭,停了片刻,嚴肅問:“頭真不疼?”

“真不疼,就是……腦子有些亂,有些事情我需要捋一捋。哎呀,你別問嘛!”

她有些煩躁,後面的話沒控制得住音量。

正巧最後一名同學自我介紹完畢,宿雨後面難掩撒嬌的聲音,在教室裏尤為明顯。

她一僵,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,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鉆進去。實在是太尷尬了!

而屬於自己的聲音被他人覬覦,尚初陽瞬間沈下臉,銳利的視線直|射|註目過來的人,一一發出警告。

他眼神殺傷力十足,加上身份地位就在那裏,一時間哪裏還有人敢回頭看。

臺上的周長艷連忙暖場,宣布他們班級的軍訓事項。

各異的視線消失,宿雨這才慢慢從尷尬中走出來,認真聽講。

軍訓是她的頭等大事,她絕不能放松懈怠。

尚初陽看在眼裏,也沒去打攪她,只不過……

他不動聲色的身體後撤,微微側頭,正巧對上被逮個正著的秦冥的視線。

後者還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,冷冰冰的,並沒有將尚初陽的警告放在眼裏。

尚初陽眼睛微瞇,眼中劃過一絲冷光,重新伸出手,放在宿雨的座椅背後,直截了當地宣布主權。

——她是我的。

秦冥面癱的面具,頓時出現細微的裂痕。

而這一切,宿雨毫無察覺。

班會結束,尚初陽立即拉著宿雨的手從教室後門離開,一路上叮囑說道:“需要用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,待會兒吃完飯就回去好好休息,聽到沒有?”

宿雨不解地擡頭看向他,“不回宿舍吃嗎?”

“不是你自己不喜歡在宿舍吃飯麽。放心,給你訂了個包間,不會有人打擾。”他說著,看了看手表,解釋道:“我待會兒有個臨時股東會議,可能不會結束那麽快。我先陪你吃飯,吃完飯送你回宿舍,時間應該差不多。”

她皺了皺眉,不讚同道:“你忙的話就不用管我了啊,我自己吃完飯回宿舍就行。”

他們班的班會開得比較快,其他班級都還沒有結束,走廊電梯都沒有什麽人。

進入電梯,確定沒有人進來後,尚初陽才說:“就算差很多也沒辦法,那些老股東都在打什麽主意,我心裏門清著呢。”

“他們打什麽主意?”這兩天沒有入夢境跟他一起處理公務,宿雨有些不明白。

尚初陽靠著電梯,嘲弄一笑,“他們以為我是個可以任由拿捏的傀儡,想利用我整頓國子監學院的一些不良風氣罷了。目的是好的,但方法我不喜歡。”

宿雨了然,想了想,問:“那這些人裏面,有多人可以信任啊?能信任的話,最好能把話說開。反正你也說了,這是自家的學校,既然是自家的學校,那就盡力把學校辦好,辦得更好。大家一起齊心協力,肯定能將那些不良風氣整治過來。”

“知我者,莫若——”

“別文縐縐的。”

宿雨翻了個白眼,想到剛剛課堂上的現象,感嘆道:“可能是京都高中的教學氛圍給我太好的印象,剛剛在班上看到同學們這樣大膽無視班主任,我有些沒辦法接受。”

像國子監這樣那麽完美頂端的教學配置,學習氛圍不說怎樣怎樣的好,但怎麽著也不應該是這樣……

光是想到,宿雨就忍不住生氣。

“所以才需要整治。”尚初陽捏了捏她氣嘟嘟的臉頰,低笑道:“放心,這屆最難教的學生都在我們班,那群老股東都算計好了,想讓我親自動手。”

“竟然還有這樣!怪不得……”她眨眨眼,一時間忘了拍開他的手,“那其他班都沒有我們班這樣的情形?”

“當然,你以為國子監學院為什麽能世界聞名,真要每個班都像我們班今天這樣的學習氛圍,國子監學院早就可以閉校了。”

“那就好!”

走出電梯,走廊內有幾個同學在走動。

兩人默契十足的停止討論,等到上了車才繼續交流。

一路就著他們這個問題班級談論到吃飯的餐廳包間,尚初陽才開始算賬。

“你和秦冥認識?”

沒預料他直接問出口的尚雨,想都不想就否認:“……不認識。”

見他瞇著眼睛一臉不信,想了想,又點頭,“也算有點兒認識。”

“趁飯菜沒端上來,好好說話。”他點了點耳朵,強調:“別想騙我。”

騙什麽騙啊,她只是沒想好要怎麽說而已。

上輩子的韓冥隱藏溫柔的話語還時不時在腦海中刷存在感,宿雨有些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,戳了戳尚初陽的手臂,問:

“你非要問清楚嗎?我不想說誒,現在。”

尚初陽磨了磨牙,告誡自己慢慢來,退而求其次:“他是敵人嗎?”

“啊?”她微微睜大眼睛,想了想,搖頭,又點頭,“只要他不知道我是宿雨,我們就永遠不會成為敵人。”

這話……尚初陽仔細琢磨了一番,不確定道:“他欠你還是你欠他?”

宿雨又認真地想了想,總結:“他先欠我,我才欠他。”

這話不假。

上輩子的韓冥騙宿雨簽了所有財產轉讓協議,宿雨知道真相後心有不甘,反手將韓冥舉報,身敗名裂。

直到病重,宿雨才知道韓冥是受她那位後媽威脅,他還保留了那位後媽的威脅證據,打算作為幫助她的證據交給法院。

真正意義上來講,他們這樣……算扯平了。

而宿雨不想和他相認的主要原因,可能更多的是……不想再讓這段糾葛糾結下去。

想到在裟羅國時,韓冥用眼睛手術威脅她做他女朋友的事情,宿雨就一陣無力。

顯然,韓冥不僅沒有從上輩子的事情中走出,甚至還沈淪其中,神神叨叨的,大有走火入魔的征兆。

這麽一想,忽然覺得七尺墓園裏那座宿雨墓,說不定還是韓冥立的。

對了,伊萬好像還說過,韓冥去裟羅國,就是為了祭掃——

“張嘴!”

難掩無奈的好聽男聲,以及唇瓣上香氣撲鼻的碰觸,讓宿雨下意識張開嘴巴,下一秒,軟糯粉嫩的芋頭拔絲占據她整個味蕾。

她滿足地瞇起眼,一邊咀嚼一邊看向面前的餐桌。

原來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,服務員已經把菜都端上了桌。

滿桌都是她喜歡吃的。

她看得食指大動,連忙找筷子自己動手。

尚初陽沒好氣地收回筷子,“也只有吃的能讓你停止胡思亂想。”

宿雨嘿嘿幹笑,主動給他夾了塊肉,“你吃嘛,待會兒還要開會呢!你辛苦哈哈!”

“別討好,吃你自己的。”

語氣有多嫌棄,動作就有多誠實,一整塊肉都被他夾到嘴裏,吃得津津有味。

宿雨忍著笑,又給他夾了兩塊,問:“那韓冥的事情你還問嗎?”

韓冥。

真不錯。

尚初陽咽下嘴裏的肉,緩緩看向她,笑道:“所以你認識秦冥時,他叫韓冥,是嗎?”

宿雨:“……”

就說秦冥韓冥多繞口!韓冥那家夥就不能在這個世界名字裏再加個字嗎!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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